苏东坡在中岩读书的时候,开初当家和尚没有把他放在眼里。
一天,从嘉定府来了两个秀才,当家和尚摆了一桌“锅巴筵”办招待,惟独没有请苏东坡。席口偏偏又摆在苏东坡的读书楼上,两个秀才入席时傲眉傲眼酸不溜湫的样儿,把苏东坡整冒火了。他眉头一皱,想了个主意。他见那两个秀才坐了两边,上方的位子空着,等他两个屁股刚刚挨到板凳,苏东坡就大模大样地走上去,拱手说:“二位书友久仰。”一屁股就坐在上八位上。
那两个秀才想发作又怕失了斯文,互相递了个眼色,也拱拱手说:“失礼失礼,听方丈师父说先生是高才,今天特来领教。”苏东坡说:“岂敢岂敢。”秀才说:“大家都是读书人,何不以‘人’为题,讲字论人。”苏东坡说:“愿听二位书友高论。”一个秀才赶紧抢着说:“坐字两边都是人,中间粪土臭难闻。粪土何用哉!”这是指桑骂槐的话,说完一阵大笑。另一个秀才接着说:“來字两边都是人,中间朽木桩一根。朽木不可雕也!”说完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。苏东坡晓得他们故意挖苦自己,也不冒火,等他们笑够了,才慢吞吞地说:“夾字两边乃小人,中间才是一大人,大人岂见小人之过乎!”
两个秀才一听,就像冬天的懒虫子———再也不开腔了,只好脸红筋胀地走出庙门。从此,当家和尚再也不敢怠慢苏东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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