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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岳飞成婚

书籍:岳飞传作者:谢凤岗 昭富 时间:2016-10-30 11:20:58

(第五章 结亲还乡)

李知县对岳飞道:“老夫自从丧偶未娶,小女便无人照看。令堂正可做伴,你速回去与令堂说明:‘明日正是黄道吉日,老夫亲送小女过门成亲。’一同与你归宗便了。”岳飞禀道:“岳父大人在上,小婿一无所备,这些迎亲之礼,一时匆促,哪里来得及。望大人稍停,待小婿进京回来再来迎亲吧。”李县主道:“不是这等说。你今离得远了,我又年老无儿,等你过去之后,又是一番跋涉。不如趁此归宗时候将就完婚,也可了我胸中一件大事。你快些回去。我也好与小女收拾收拾,明日准时送来。”

岳飞见岳父主意已定,只得辞别出衙,上马回麒麟村来。

这天,王家庄上准备筵席,挂红结彩,唤集了傧相乐人,热热闹闹,专等明日吉期。次日,李县主先派人送来了箱笼物品、粗细嫁妆。随后两乘大轿,李县主送亲到来。两个喜娘扶小姐出轿,与岳飞拜天地、做花烛,送入洞房,然后再出来拜谢了岳丈,与众员外见过了礼,请李县主入席饮宴。县主吃了三杯,起身道:“小婿小女年幼,全仗各位员外提携!因我县中有事,不得亲送贤婿回乡了,就此拜别。”众员外再三相留不住,只得送出大门。

那众人回至中堂,欢呼畅饮,尽醉方休。次日,岳飞要去谢亲,同众兄弟们一齐进县辞行。见了岳父,行礼毕。众兄弟亦上前见过礼。县主就命设席款待。众兄弟饮过三杯,随即告辞。三天后,百余口人及细软车辆、骡马挑夫闹哄哄向汤阴县进发。

过了两日,来到野猫村,一派荒郊,并无人家。看看天色又黑下来,岳飞对众弟兄道:“我们只管贪赶路程,错过了宿营地。此去三四十里才有店住,这车子又重,如何走得快?汤兄弟,你可同张兄弟先往前边去,看左右可有什么村落人家,先寻一个歇处才好。”两个答应,把马加上一鞭,奔向前去了。

这里岳飞在前,王贵、牛皋在后,保着家眷车辆慢慢地行。不多一会儿,汤、张二人跑回来说前面无村落人家,只有一个土地庙。

到了庙门,众人一齐把车辆推入庙内,安顿在两廊下。

岳飞叫汤、张二人看守殿后,王贵看守左墙,牛皋守右墙,自己把住大门。牛皋心里寻思:如今太平时节,有甚强盗?况且我这一班弟兄,怕他怎的?大哥只管唠唠叨叨。他将自己的乌骓马拴在廊柱上,把双锏挂在鞍上,歪着身子,靠着栏杆打盹儿。

岳飞将那两扇大门关好,看见殿前阶下有一座石香炉,将手一摇,却是连座凿的。岳飞奋起神威,两只手只一抱,抱将起来,把庙门靠紧了,将那杆沥泉枪靠在旁边,自己穿着战袍,坐在门槛上,仰面看那天上。将近二更,远远地听得有声响。不多时,一片火光逼近庙门,只听见人喊马嘶,来到庙门前,大叫:“识相的快开门!把一应金宝行囊献出,饶你一班狗命!”又一个道:“不要放走了岳飞!”又有几个来推庙门,却推不开。岳飞这一惊不小,暗想:“我年纪尚轻,有甚仇人?那强盗却认得我。”那庙门原是破的,就向那破缝中一张望,原来不是别人,却是相州节度使刘光世原先的手下中军官洪先。他本是个土匪出身,那刘大老爷见他有些武力,让他做个中军官。不料他贪贿忌才,与岳飞比武跌了一跤,被革了职。因此纠集了一班旧时伙伴,带着两个儿子洪文、洪武到此报仇。岳飞暗想:

“‘冤家宜解不宜结。’我只是守住了这大门,四面皆有小弟兄把守,谅他不能进来。等到天明,他自然去了。”就把马上鞍鞒整一整,身上束绦紧一紧,提着沥泉枪守着。

且说右边牛皋正在打盹儿,猛听得呐喊声响,忽然惊醒。往外一看,见门外射进火光,一片喊叫声。把眼揉一揉道:“咦!有趣啊!果然大哥有见识,真有强盗来了!这次我们进京去抢状元,不知自家本事好歹。就拿强盗来试试锏吧。”说毕,他把双锏提在手中,冲出去就杀。洪先冲上来抵挡。

那洪武见父亲战牛皋不住,斜刺里举戟来助洪先。王贵一见也忍不住手痒,举刀冲来,洪文单敌王贵,却被王贵一刀砍下马来。洪武吃了一惊,被牛皋一锏削去了半个天灵盖。洪先大喝一声:“杀我二子!怎肯罢休!”

纵马摇叉直取牛皋。岳飞叫声:“洪先,休得无礼,我岳飞在此!”洪先正战不下牛皋,听得岳飞自来,心中着慌。正待回马,不料张显上来,一钩连枪扯下马来,被汤怀赶上前一枪结果了性命。

那些小喽罗见大王死了,各自四散逃命。王贵、牛皋又赶上去,杀个痛快。岳飞道:“兄弟们,让他们逃去吧,不要杀了。”他两个哪里肯听。

岳飞哄他们道:“兄弟,后边又有强盗来了,快回庙里来!”那两个只当是真,忙勒马回转庙门道:“在哪里?”岳飞道:“他们既已逃去,就罢了,何必再去追赶?如今我们杀了这么多人,明日岂不就连累着地方上人?我们且到殿上来,商量个对策才好。”

于是众弟兄一齐下马来到殿上。只见众庄丁七嘴八舌,不知捣什么鬼。

员外、夫人、李小姐和众丫环妇女,吓得只是发抖。看见岳飞和四个兄弟一齐走来,才个个欢喜,立起身来。你问一声,我说一句。晓得杀了强盗,都放下心,谢天谢地。

众弟兄唤来胆壮庄丁,扛抬尸首,一齐堆在神殿上,牛皋去寻些火种,把那些破碎窗棂,堆在大殿上,放起一把火来,风狂火骤,霎时间,把一座山神庙烧成废墟。岳飞和弟兄上马提枪,赶上车辆向相州进发。

不多日,到了相州,就在城外寻个大宿店,安顿了家眷并这许多行李马匹。过了一夜,小弟兄五个先进城来,到得汤阴县前下马,拜见了徐县主。岳飞把李县尊送女成亲、众员外迁来同居之事细细禀明。徐县主立即备马,同岳飞等一齐出了衙门,来到城外歇店门前。岳飞先去报知众员外,接进后,行礼已毕,先同岳飞一路往孝弟里永和乡来。徐县主在马上指给岳飞说:“下官在册子上查出这一带是岳氏基地。都院大人发下银两,赎出来,造几间房子,给你们居住。你可料理进去好了。”岳飞再三称谢。当日即到客寓内,唤庄丁到新屋内收拾停当,请各家家眷搬进去。

第二天,岳飞同众弟兄进城来拜谢。徐县主随即引了这兄弟五个,同到节度衙门。岳飞等向节度使刘公谢过大恩。刘公问道:“何日起身上东京去赴考?”岳飞禀道:“谢过了大恩,回去收拾收拾,明日就要起身。”刘公一想,又唤岳飞近前,悄声说道:“我前已修书寄与宗留守,嘱他照应你,恐怕他朝事繁冗丢在一边。我如今再写一封书信与你带去,亲自到那里当面投递。他若见了,必有好处。”随即取过文房四宝,修了一封书信。又命亲随取过白银五十两来,付与岳飞道:“此银请收下,权为路费。”岳飞再三称谢,收了书信、银两,与众兄弟一同拜别。是日,大家忙忙碌碌,各自去收拾盘缠、行李包裹,捎在马上,拜别众员外夫人。岳飞又与李小姐作别,吩咐了几句话。众人送出大门。

岳飞兄弟五人来到京城拜见宗泽,见面后,宗泽直欲推荐岳飞。未成想奸臣弄权,报国无门,更加上小梁王勾结盗匪意欲做乱。在考场上岳飞枪挑小梁王后与兄弟们逃出校场。

一行人拜别宗留守,整装还乡。

岳飞回到家中习练武艺。其间,金兀术兴兵入侵宋境,潞安节度使陆登死节,韩世忠、梁红玉夫妇失关削职。宗泽、李纲失守黄河。徽、钦二帝蒙尘入胡。高宗金陵即位。其年瘟疫盛行,王员外、夫人相继病亡。汤员外夫妻两个前来送丧,也染了疫症,双双去世。又遇旱荒,那牛皋是吃惯了荤的人,怎熬得清淡,未免做出不公不法的事,牛夫人也一口气气死了。

岳家母子、夫妻苦守清贫,甚是凄凉。这日,岳飞独自一个在书房内,想道:“昔日恩师叫我不可把学业荒废了,今日无事,不妨到后边准备枪马,往外边去练习一番,有何不可?”岳飞便提着枪,牵着马。出门来到空场上。正要练枪,忽见那边众兄弟各个全身甲胄,牵着马,说说笑笑而来。

岳飞知他们是要去取无义之财了,便要与那些兄弟们划地断义,众人于形势所迫,各自上马,一齐去了。

岳飞看见这般光景,不禁流下泪来,也无心操练枪马,牵马提枪回到家中。到了中堂放声大哭。母亲听见,走出来询问。岳飞道:“只为一班兄弟们所为非礼,孩儿几次劝他们不转,今日与他们划地断义。回来想起,舍不得这些兄弟,故而悲伤。”母亲道:“人各有志,且由他们去吧。”

母子二人正在谈论,忽听得叩门声急,岳飞前去应门,细看那人,二十以上年纪,圆脸无须,却不认得是何人,又不知到此何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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